“蕭瑟秋風今又是,換了人間。”
辦奧運前的北京,地鐵只有三條線,最好的商場是燕沙,最繁華的商圈是王府井,最時髦的餐廳是俏江南(!)的那個北京,帶著王者的氣勢,卻有些許落寞、些許底氣不足;出租車師傅會用濃濃的京片子,驕傲的說著只有本地人才能在京城開出租車,這一片的本地戶口,攢多攢少是一回事,代表的是城里人的身份。
拿著10塊錢去市場買菜,偶爾攤販還會找不開,那邊的流通貨幣以元或角為單位;附近的餐廳裡,烤鴨一支大概也就人民幣20元多一些吧,全聚德一支的價位約莫人民幣140元左右;高價位的餐廳主要客人仍是外來者,即使已是小官員或敎授,正規收入仍然十分有限。
北大的西門外有不少涮肉火鍋店,標準的京味兒,羊帶著強烈的騷勁,一般是一人一盤,吃下來每人大概人民幣二三十元,是我冬天裡的最愛。
偶爾如果進城,城里的朋友會推薦鼎鼎香,說是麻醬特別好,其實只是裝潢比較漂亮,在當時大概就是很潮的餐廳,價格大概每人接近百元,可以想像,以當時的物價,應該可以算是約會餐廳了。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,鼎鼎香不能訂位,假日排個1、2個小時是很平常的事。
年輕的時候,不時會有些被介紹的邀約,某天學長說幫我介紹,嘴上推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,畢竟當學生還是蠻閒的。當發現竟然約在鼎鼎香,正想說要我去排隊就一口拒絕的時候,
「位子訂好了,6點半XX店喔。」
到現場才知道訂位僅限包廂,低消是人民幣3千元,正想說完蛋了這肯定得吃到吐,看到菜單才發現這家平常人均百元的火鍋店,竟然也有人民幣千元一盤肉的。
如果你去過北京,一定見識過那特殊的服務品質、以及服務生獨特的回應方式;上來的燒餅有點冷掉了,心想如果向服務員抱怨,大概會得到「這本來就涼的」、「餅就這樣,要吃不吃隨你。」的回應,但我就個白目的孩子,忍不住淡淡的說「不是熱的啊。」,不出五分鐘,我盤子內的燒餅竟然被換成了熱騰騰的,說好的京式服務呢?害我以為自己走入異境了;看著門外長長的排隊人潮,這就是最早期富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吧。到了今日,滴滴打車可以靠加價叫車、各種極致奢華的招待所,更是把這種模式發展到極致。
扯了這麼遠,其實是要說,昨天去吃了藍記火鍋,眼見無數上前跟老闆拋媚眼、裝熟、攀親弄故的客人,老闆面無表情,大手一揮
「要拿號碼牌去後面櫃檯!」